别开开关 陆林有点儿不明白,此刻的气候,怎么可以这么热。都10月份了,从课堂到食堂走了一圈回来,他就已经浑身的汗水。打开新搬入的宿舍的门,刚要扭开墙上的开关,耳畔响起一个细微的声音: “万万不要开电扇!” “谁啊?”他门里门外都看了个遍,没人。 听岔了? 陆林按下墙上的开关,面前马上一阵含糊。 屋顶中央的电扇“吱嘎”叫了两声,摇摇晃晃地转了起来,积存在电扇上的尘埃纷纷落了下来。 陆林站到屋中央,吹了两圈,不仅没感到任何清冷,听着电扇“吱吱嘎嘎”的声音,反而以为摇摇欲坠的它随时都会砸下来似的。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安云打来的。 “好小子,你又逃课?搬到我给你新找的宿舍了?” “我方才进来呢。”陆林随口附和着,对方是学校学工部的老师,据说了陆林的爸爸陆李的名字,就分外照顾他。没措施,谁让他陆家的关系网这么巨大呢? 这不,他刚说团体宿舍气候热了味太重,对方就立马给他安排到这个单间的教师公寓。 “不过安叔,你不是说有空调的吗?这房子,一看就空置好久了。” “好小子,是有空调啊。安叔啥时候骗你了,你说热,,昨天才给你装的全新的呢。” “你……你自己听听,就这一个破吊扇。”陆林把手举了起来,电扇“吱吱嘎嘎”的声音顺着信号传到了安云耳朵里。 “我找了半天,您这空调在哪儿呢?”他收回手机,没好气地追问道。 “真的……真的只有个吊扇?”对面的安叔叔语气刹时变得支支吾吾, “房子……看起来也真的好久没人住饼了?” “对……对啊。”陆林听着对方声音,意识到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怎……怎么了?” 对方没再说话,整个房间,不知怎的,地上满是尘埃。电扇的“吱嘎”声听起来分外难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气中的温度早已冷却了下来,令陆林以为冷气逼人。 “你……”电话那头的安叔叔终于说话了, “你此刻可以去看看,你进的这间房间的号码吗?” “号码?”陆林这才回过神来,一回身, “啊”地惊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他满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安云急切地追问道。 “那个……那个……”陆林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嘴里的话,一直连不成句, “是不是,是不是宿舍门不见了?”对方再次问道。 是的,门没了,四周都是一模一样洁白色的墙壁——他方才的确是从门里走进来的,此刻,它哪里去了? 陆林现在宛如处在一个关闭的盒子里面,像只受惊的小鸡,他甚至幼稚地掐了一下脸,痛得龇牙咧嘴。 “这……这是怎么回事?”终于,他哭了出来,对着电话叫道。 “开不得啊,开不得啊……你……你怎么开启了那架吊扇?”安云的声音和陆林一样恐慌。 吊扇?! 陆林想起方才进门时听到的那声“万万不要开电扇”,心里一怔。一抬头, “哐当”一声响,他的面前一片黑暗——这架“吱吱嘎嘎”的电扇,终于掉了下来,而且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头上。 从天而降的尸体 上完课的成阳和杜小明一边埋怨天热一边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第一时间就按下了墙上的电扇开关。 “这么热的天,陆林那小子跑哪儿厮混去了?”成阳一边服,一边嘀咕着问道。 “他不是说去找他爸爸的密友安老师,给咱们换个宿舍吗?”杜小明端起盆子答复。 两个人啥也没想,拿起东西去了宿舍楼道两边的公共浴室。 睡房里刹时平静下来,只有电扇“呼呼”吹着的声音。 十几分钟今后,成阳和杜小明回来了。一推门,就看到呈“大”字躺在地板上的室友——陆林。 “你小子怎么了,给人煮了?”走在前面的杜小明觉得对方又喝醉了,才睡地板上的。存心伸出脚去踢陆林,却不想才方才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就触电一般地缩了回来,跳到了一边。 “怎么了?”走在杜小明背面的成阳看着他刹时就变得苍白的脸,迷惑地问道。 “他……他……”杜小明指着陆林,半天才说出来, “他的身体是僵硬的。” 成阳两秒后才理解到这话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探了探,真的没有了鼻息,陆林的身体早已凉了。 成阳选修过尸检,看这尸体的状态,陆林已经死了不下半天了。 “死了?” “死了!” 两个男生面面相觑,马上就没了主意,整个空间,只有头顶电扇的转动声。不知道是不是刚冲完澡的原由,两人都感受异常的冷。 就在这时候,地上已经僵硬的陆林忽然动了起来,抬起头,用手指羞天花板:“关……关……” 看到这一幕,两人的腿刹时软了。 好大会儿,两个人才反映过来,不知从哪儿来的气力,拔腿就往外冲了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站到阳光里,两人才缓过气,感受终于回到了人世。 杜小明面色异常得难看: “咱们,咱们仍是报警吧。” “报警?”成阳看了杜小明一眼,嘴里喘着粗气, “暂且不追究陆林是怎么死,死在哪儿的。要是警员问尸体怎么会呈现在宿舍里,我们怎么说?” 对啊,陆林既然已经死了,那这尸体是怎么跑到宿舍里来的?成阳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那……”被成阳这么一说,杜小明刹时意识到事情有些蹊跷, “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室友不知是死在哪边,怎么死的,尸体还莫名其妙地呈现在自己的睡房里。成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另有,方才我……”杜小明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是不是目眩了?” 成阳依旧没答复杜小明,因为他知道,方才那一幕绝不是幻觉。身体已经僵硬了的陆林,真的动了,而且还说了话。 “哎呀,小阳,你倒是说句话啊。”杜小明快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辆警车咆哮着开进了学校,直奔男生宿舍楼去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反映过来,剐刚只顾着往外冲,宿舍门忘关了。干 尸 两人方才冲回宿舍,警员就已经封锁了整栋楼。 他们的睡房在第5层,上楼的时候,不停有学生面色恐慌地奔下来,当看到他俩对,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躲得远远的。 两人还没到宿舍,隔邻睡房的几个人就随着几名抬着单架的医务职员急匆忙地跑下楼。而单架上,躺着的正是隔邻宿舍的程诚,对方的眼睛瞪得老大,却没有任何光芒,双手在医务职员的压制下依旧不断地挥动着,嘴里吐着白色泡沫的同时还在叫唤着: “鬼,鬼……” “他,他怎么了?”成阳抓住程诚的室友,问道。 “你自己回宿舍看吧。”对方像躲瘟疫般推开他的手。 成阳刚想说什么,学工部的老师安云带着警员走了过来,叫住了两人。 整个五楼都做了封锁,特别是他们506宿舍,作为现场,被庇护得额外严密。 “我是负责此案的警官王靖。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你们的室友陆林是什么时候?”走在前面的中年警官将两人领到门前,小声问道。 “在……”杜小明刚要说出口,又忽然意识到中午的事情过于蹊跷,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警官看出了他俩的忌惮,冲旁边的同事使了个表情,将两人带进了他们原本被封锁着的睡房。 在看到房子正中央的东西那刹时,成阳和杜小明满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确切地说,躺在房子中央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陆林。只是此刻,假如不是通过衣服,恐怕谁都无法看出这具干透了的尸体是他。 尸体还和两人出去之前一个姿势,只是陆林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具木乃伊。 看到此景,成阳和杜小明刹时被吓蒙了。 “我和王警官,另有陆林的爸爸之前是同学。此刻,你俩也看到尸体的状况了,把知道的情形都告诉警官吧,不管有多邪乎,荒唐。”说话的是站在他们身后的安云老师。 被这么一打断,杜小明和成阳这才缓过气来,不知什么时候,另外警员都出去了,整个房子里只有他们四人和一具干尸。 “嗯,把这几天你们知道的关于陆林的所有事都说说吧。”警长看了一眼安云,对杜小明和成阳说道。 两人面色紧张地对视了两眼: “陆林和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但也一直不够密切。他喜欢独来独往,喜欢逃课躲在宿舍上网,好多时候,我们都不明显他详细做了什么。只是昨天,他说天太热,去找老师,想换凉爽的公寓住,一晚上没回来。中午我们放学回来也没见到他的影子,却不想刚冲了澡回来就……”杜小明“吱吱唔唔”地把知道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了警官。 “这样,你们俩此刻得把事情的保密工作做好。方才让学校给你们安排了新的宿舍,这几天我会随时再来找你们。”警官说完,门外进来一个小,将两人领了出去。 刚下楼,成阳以回去拿掉在睡房里的手机为由,不等瞽员允许就又折了回去。 方才王警官看安云老师的眼神一直过失,他以为这两人一定知道什么。 果真,在门口,他听到了安云老师的话: “那只是个传说,谁会用它来杀人?并且,为什么杀的人又是陆林?” “我会查明显的。”王警长答道,“此刻最好别把实情告诉陆李,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知道陆林是这么死的,一定蒙受不住。另有……”王靖增补道, “一定要想措施保证方才两个学生的平安,如果真是那东西,恐怕七天今后,他俩必有一人得死。” 必有一死?听到这话成阳的心脏猛然地抽了一下,想也没想,立马退了回去。残破的脸 很快,成阳和杜小明住进了学校安排的新宿舍。这是一所学校早期的教师公寓,不但有茅厕,另有一个浅易的厨房。只是因为和学校的医学楼靠得很近,空气里时不时还夹杂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根本没老师会选择住这里。 到晚上,关了灯,周围静偷偷的。冷冷的月光穿过窗户透进来,将整个宿舍渲染上一层诡异之色。 杜小明躺在上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睡在下铺的成阳则一直在回味白日偷听到的话。传说,七天,必有一死……他想不明白,王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妈的,热死了。”杜小明骂了一声,跳下床,刚要扭开门后电扇开关的时候,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别开电扇。” 杜小明一愣: “谁?” 没人答复。 杜小明觉得自己听岔了,打开电扇,又爬上了床。 电扇呼呼地转了起来,很快,杜小明就没了动静,好像睡着了。 接着,浓浓的睡意袭卷了成阳,睡梦之中,有人在他耳边不断低语: “关掉电扇,关掉电扇……” “谁啊?吵死了!还要不要人睡了?”的杜小明忽然痛骂了一声,彻底将成阳吵醒了。 “怎么了?”成阳问道。 杜小明没有答复,只是翻了个身,又睡了下去,方才好像有人在说梦呓。 宿舍里平静得出奇,只有电扇转动的呼呼声。 这时候,成阳忽然感到有些尿急,他探索着爬起来,电扇的风吹在他身上,令他感到异常的冷。 “啪!”他刚走出一步,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打在他头顶后又滚到地板上。成阳拾起头,头顶上正是那快速转动着的电扇。 “滴答!”还未等他反映过来,一滴液体滴到了眼角上。 是血!他敏锐的鼻子闻到的腥味令他脑海里刹时闪现出这两个字。 他将手中的手机往上一照,马上,满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 电扇中心的转盘上居然是一张脸,一张残破的脸——陆林的脸。 “你……”成阳刚要叫出来,又意识到床上熟睡的杜小明,将突如其来的可怕遏制在了喉咙里。 就在这时候,那张不断转动的脸居然说话了: “不要好奇,关掉电扇。” 说话间,脸上的器官由于离心力的作用,另一只眼睛又被甩了出来,从打开的窗口飞了出去。 “成阳,记着,不要好奇,别开电扇。”电扇上的陆林反复道。 成阳被面前看到的东西吓得满身无力: “陆林?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他的话还没说完,陆林的鼻子又被甩了出去。 “记着我的话,否则我们三人一个也活不了。” 成阳这才恢复了力量: “陆林,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陆……”他再次停住了, “啪啪啪”,窗户几声撞击的同时,转盘上陆林的脸现在己荡然无存——他的嘴,耳朵,那个脸上仅存的器官全都被甩了出去。 成阳瘫坐在地,看着还在“呼呼”转动着的电扇,感到异常冰凉的同时,他以为自己的身体有什么过失劲儿。 许久,他才缓过气,脑壳却异常昏沉。 他爬到床上躺下来,发现上铺的杜小明将半个身体都探了出来,吊在床架子上,诡异地看着他: “我们健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方说话的语气也额外希奇。 “什么事?”成阳以为现在面前的人,并不是杜小明。 “开学第一天,我们看到一具别人看不到的尸体标本。” 听到这话,成阳的脑壳“嗡”地响了一声: “你是说……”他的话还没说完,随着“咚”的一声闷响,杜小明的头砸到了地板上。 诡异尸标 次日清晨。 对于晚上的事情,杜小明表示只知道做了个恶梦,梦里陆林拉着他的手说:借你身体一用。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杜小明无辜地看着成阳, “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杜小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成阳叹了口吻,没答复,他不想让怯弱的杜小明知道昨晚那诡异的一幕,很显然,昨晚,陆林回来了,并告诉了一些信息。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开学观光了一次尸标室?”成阳想到昨晚被’附体后杜小明说的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啊?”杜小明一听到尸标室,脸一下又绿了, “想想就后怕,那些去观光的同学,都说没看到嵌在墙上的玻璃容器,更不要说看到里面那具希奇的尸体了。你说,我们三个那天是不是中邪了?否则,怎么只有咱们看到……” 杜小明接下来还说了什么,成阳没有听到,他回忆起了当时的景象: “我预计今天观光后,我一周都吃不下东西。” “哪儿有那么恐怖,拿出来给我们这些外系的学生看的,肯定都不是那些重口胃级另外。说不定,还能看到美人尸体哟。” 那时听着前边两个男生的议论,506宿舍的三个人彼此看了一眼,发现相互的脸都是绿的。 也难怪,学校为了向新生展示讲授资源,全部新生都要将学校每个院系的设施观光一遍。此刻,一据说去医学系的尸标室,三个没见过啥局面的人马上就傻了眼。 好在,整个尸标展览室挤满了观光的学生,三人进去后,一开始的胆怯也慢慢被好奇所代替。 “你们说,这是脾脏仍是肝脏?”走了几间房子,也没见什么特别“货”。杜小明指着透明罐子里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的器官问道。 “我靠,这明明是肺好不好?”成阳白了一眼杜小明。 “这是肺?怎么大概?陆林你看看,这怎么大概是肺……”杜小明的话忽然停了下来, “陆林,你……你再看……天啊,这是什么东西?” 听到杜小明惊乍的叫声,成阳这才抬起头,顺着成阳和杜小明的眼光,他看到了一个嵌在墙体中的长方形玻璃容器。而在容器中,躺着一具希奇的尸体标本。说这标本希奇,是因为它不知道路过了什么处置,只剩下一个人形的轮廓。看不到五官,也辨别不出性别。更诡异的是,尸体的脑壳被一根细细的铁丝缠着,身体则被包裹在一个透明塑料袋里,下肢被笼罩上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上面有清楚的纹络,应该是木头的纹路。 “这是什么标本?”杜小明不由得问了一句。 “太希奇了。”一直没说话的陆林终于冒了一句出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标本,好像看到了其他什么东西。 “走了走了,你们这组都去观光下一间了,你们仨还对着墙在看什么看?”这时候,组织老师冲他们叫道。 陆林好像没听见老师的话,依旧盯着标本,嘴里嘀咕着: “这怎么大概,怎么大概……” “你,你怎么了?”成阳和杜小明发现陆林的表情忽然变得的苍白。 “真的是那东西!”还未等两人反映过来,陆林刚说出这话就晕了过去。 消失的脸 成阳翻身坐了起来,这么说来,事情一定和那具尸体标本有关系了。 这时候,仓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王靖。 一接通,对方就嚷嚷道: “你们俩快到局里来一趟。” “这,这又出啥事儿了啊?”杜小明一听是王警官,立马露出了焦急之色。 两人风风火火地赶到公安局,王靖已经等在了门口。他俩刚下车,就被领到了一间极其隐蔽的办公室里。 “把你们俩的生日写下来,阴历的。”刚坐下,王靖就给两人递上一张纸。 成阳和杜小明面面相觑,将生日写了下来。 王靖将两人的生日一比照,又将桌上的文件夹打开,里面是陆林的个人档案。在看过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吻。 “王警官,有什么问题吗?”杜小明试探地问道。 “你们俩这几天碰到什么怪事没有?”王靖抬起头来,反问道。 杜小明和成阳对视了一眼: “仿佛……没有。” “真没有?”王靖追问道。 “哦,有!”杜小明忽然想到了什么, “自从陆林失事后,我的腿就开始痛了。此刻连下床都有点儿艰巨,这算不算?” 王靖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对两人说道: “我先声明,我不是在质疑科学。但我们干刑侦的,总会碰到点儿得用灵异手段能力处理的事情。” “灵异手段?”成阳和杜小明同时叫了出来。 王靖点了点头,在眼前的电脑上敲击了几下,两人身后的那面墙忽然被移开了。接着,一张专门存放尸体的床滑了出来。 王靖站了起来,示意两人上前,然后豁然拉开床上的白布。在看到白布下的东西的那刹时,成阳听见自己的心脏“咯吱”响了一声,好像碎裂了一般。同时,一声闷响,杜小明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嘴张得大大的,却叫不出声来。 白布之下,是具尸体——陆林的尸体! 尸体并不像上回看到的那样如木乃伊一般的干涸,变得“正常”了。只是,尸体的面部,平平整整,空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了。 “尸体在昨天晚上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只在一夜之间,失去的水分恢复了,面部的所有器官却全都不翼而飞。”王靖看着两人,慢悠悠地说道, “这是一间最机要的停尸房,而24小时的全方位监控摄像头,没有拍到任何东西。” “怎……怎么会这样?”成阳的脑壳里立马浮现出昨晚的那一幕:转盘上出现出的陆林的脸,面部器官,被电扇的离心力一个一个甩了出去。 王靖看着陆林的尸体,嘴角抽了一下,说: “不知你们俩听过一个叫‘替生’的民间道术没有?” “替生?”情绪方才恢复安静的两人又同时叫了出来, “什么是替生术?” “我也不明显,我只知道完成它的首要前提是用三个生辰持续相差七天的人做供命体,盗取他们的阳寿,代替他们的生命……” 只为我活着 是夜。 燥热,实在是燥热。 两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终于,杜小明不由得了,跳下了床。 “别开!别开电扇!”成阳立马制止了他的动作。 “怎么了?”从公安局回来后就一直没说话的杜小明终于冒了一句。 “我冷……”成阳说了谎,他想起了陆林昨晚的话:不要好奇,别开电扇。可是他不想让杜小明畏惧,只好说自己冷。 杜小明悻悻地爬上了床,刚躺下,又探下了半个身子: “小阳,我以为,我们应该再去看看学校尸标室那具诡异的标本。” 听到对方这么说,成阳满身抖了一下: “你,你相信了王靖的话?” “不是相信他的话,而是替生术真的已经被实施在我们身上了。”杜小明的语气里透着他少有的严肃, “明天,就是陆林死后的第七天,也许,今夜是我们最后相聚的日子。” “替生术?那不过是……” “那是真的。”杜小明语气里带着哭腔,说着,将他的笔记本电脑递给了成阳。 成阳接过一看,是一张保存下来的百度知道网页。杜小明用自己的帐号发的告急:谁能详细介绍一下关于“替生术”的知识。 第一个答复是帖子发出去半小时后一个叫“只为我活着”的网友跟上来的:我加你的QQ,详谈。 杜小明立马在下面跟帖,留下了自己的号码。 成阳关掉网页,便看到了桌面上的QQ对话框——杜小明和“只为我活着”的对话框。 第一句是对方发过来的:你碰到这东西了?此刻到什么程度了? 突兀的两个问句。 孤单小明(杜小明的网名):什么意思? 只为我活着:7天,替生术一旦被实施。每隔七天,就必有一个供命者死去。 成阳忽然想起那天他折回宿舍楼,偷听到王靖和安云的对话里那句:七天后,他们之间,必有一死。 这么说来,王靖和安云老师都应该很明显替生术的步骤。但为什么,方才在公安局里,王靖的答复是:我也不明显呢? 孤单小明:明天,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孤单小明:我的生日就比上一个死者晚七天。 孤单小明:我就是下一个供命者。 孤单小明:我另有救吗? 显然,现在的杜小明开始紧张起来了。 只为我活着:有。 孤单小明:要怎么做? 只为我活着:找到替生者,将你们被偷走的阳寿…… 他方才看到这里,电脑屏幕忽然闪了一下,黑掉了。他心里一怔, “将你们被偷走的阳寿……”这句话背面到底是什么?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可任由成阳怎样摆弄,杜小明的电脑屏幕再也没亮起来过。 他将电脑放好,听着上铺杜小明匀称的呼吸声,浓浓的困意忽然席卷而来…… 杜小明之死 次日。 成阳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他一惊,跳了起来,不出所料,杜小明早已不见了踪影。打电话,无人接听。 杜小明昨晚的话又回荡在耳边:我以为,我们应该再去看看学校尸标室那具诡异的标本。 他想也没想,冲出门奔向了尸标室。 “你有事儿?”刚推门进去,坐在教职管理处的老师问道,居然是安云。 “这里……”成阳朝里面探探头,“这里不是尸标室吗?” “哦,这里只是在给新生观光的时候做了临时的陈列室。”安云笑着答道, “你就是陆林的室友,嗯,叫成阳对吧?” 成阳的眼睛还在屋内不断地扫视:“对……我……我就是成阳。”他答复的同时,头皮一麻,满身禁不住一阵颤动。 “你怎么了?” “我,我还好。”成阳乘自己双腿还未瘫软前,一口吻跑到操场上。阳光打在身上,才令他有种重回人世的感受。 他看到了。 虽然,那间课堂空荡荡的,但他仍是看到了上回墙上的人形标本。不,此刻已经不再只是人形了,尸体长了脸,一张和陆林一模一样的脸。、 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了。 居然是杜小明。 “你……你在哪里?”成阳抑制住心中的惧怕,勉力令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恐慌万状。 “没救了,成阳。”那头的杜小明的语气里充斥着满满的心灰意冷。 “你此刻到底在哪里?发生了什么?”成阳急切地追问道。 “小阳,你听……” 成阳竖起耳朵,居然明显地听到电话那头希奇的“呼呼”声。 “你听到了吗?记着,不要好奇,别开电扇?”杜小明的话刚说完,成阳的手机“嘟”地发出一声低电告诫后,自动关机了。 成阳愣在原地,许久才反映过来,杜小明和陆林说了同样的话: “别开电扇。”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难听的警笛声就穿透了他的耳膜。 警车又一次咆哮着冲进学校,停在了他此刻住的那栋教师公寓门口。 因为在上课期间,一路上没什么人。 他赶过去,刚巧碰到被单架抬出来的公寓管理员。 成阳看着丢魂失魄的管理员,忽然以为这一幕好认识。 很快,王靖也下来了。 “是不是,在宿舍里发现了杜小明的尸体?”不等对方启齿,成阳先发了问。 “你跟我来。”对方也没有答复他,回身又上了楼。 虽然成阳早有准备,但推开睡房门的刹时,他的腿,仍是情不自禁地瘫软了。 没错,房子里是杜小明的尸体,只是这尸体…… “是谁,是谁将他砍成了这个样子?”成阳许久才说出话来,杜小明的尸体,只剩下双腿以下双肩以上的部分——整个腰部都不见了。 “不是人砍的。”王靖也面色铁青地摇了摇头, “你看,本应该是切口的地方,却是完好的皮肤,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血迹。他在昨晚死去之前,整个腰部就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未长过似的。和陆林的面部器官一样,不翼而飞!” “什么?”成阳叫了出来, “小明是死在昨天晚上的?” 王靖没有答复,只是将尸检汇报递给了他。 看着汇报,成阳感受满身都冰凉了。要是杜小明真的在昨晚就死了,那他方才还接到的电话岂不是……忽然,他听到了那声音, “呼呼……呼呼……”和方才杜小明的电话里的声音一摸一样。 成阳抬起头来,天花板上的电扇“呼呼”地转动着,像个高兴的赢家。 没错,方才呈现在电话那头的,就是这电扇的运转声。 但是,这普平凡通的电扇里到底储藏了什么样的致命玄机呢? 它开始行动了 半夜,成阳翻来覆去,依旧无法入睡。 杜小明已经失事几天了,只有他一个人住的房子死寂得恐怖。他想起了白日看到的那具尸标,是不是自己目眩了,尸体怎么会长了一张和陆林一样的脸呢? 透过窗户,月光照耀下的医学大楼现在真的和小说里描画的一摸一样,犹如一只静默在漆黑中的妖怪。 成阳一个机敏坐了起来,他做了一个斗胆的决定,去夜访一下那具尸标。 乘着月光,他一路小跑到了医学楼。 大楼静偷偷的,没有任何响动,连巡夜的校保安都已经睡下了。那间课堂在4楼,成阳很顺利就攀着排水管爬了上去。下午的时候,他混在医学系的学生中,在这里上了一堂课,下课的时候,他存心打开了窗户。 成阳从打开的窗户里跳了进去,探索着,打开课堂侧门,进入到上回观光的房子。 冷,刺骨的冷。 好像这不是一间房子,而是一座冰窖。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他探索着顺墙望去,玻璃容器之中,他看清了那具人形尸标。 刹时,成阳瘫软在了地板上。 现在,尸体不但长出了和陆林一摸一样的脸,还长出了和杜小明一摸一样的身体。 没错,那就是杜小明的身体,腹部上那块庞大的疤痕,在他第一次去公共澡堂时,把一澡堂的人都吓得跑光了。 怎么会这样? 成阳的脑壳“嗡嗡”作响,那刺骨的严寒好像将他的思维也冻结了。 忽然,他听到一阵稍微的响动,来自于玻璃容器内液体的响动。 他颤动着,将手机换了个方向。刹时,满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尸体的眼睛睁开了——那双原本属于陆林的眼睛,泛着饥渴的光芒,像窥视猎物一般地看着魂不、附体的成阳。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仓促的脚步声。 很快,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 “想必,你也记起来了吧,记起来了就不要干预我。”这声音额外认识。 成阳反映过来,拖着瘫软的身体躲到了一边。 门开了,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成阳看明显了——居然是安云老师。 对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打着手电,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看到玻璃尸标的刹时,他愣了两秒,然后大笑着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 “晚了,他开始自己行动了。” 谁自己行动了? 成阳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因为现在玻璃容器里,空空如也——方才那具诡异的尸标哪里去了?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声响,那具尸标怎么就消失了呢? “典礼已经开始了,你阻止不了的,阻止不了的……”安云冲着电话大笑着走了出去。 房子里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死寂。 成阳的身体又感受到了刺骨的严寒。 “呼呼……呼呼……”他这才意识到,一进房子,这“呼呼”的声音就一直存在了。因为一直响着,所以也一直被忽略着…… 是空调,就在成阳靠着的这面墙上,装着一个庞大的空调。因为距离近,他能看到里面“呼呼”转动着的扇叶。 空调刚好正对着玻璃容器,里面源源不停地冒出气体,是房子为何如此严寒的原由。 看到这里,成阳笑了,他终于将电扇和这诡异的尸体联络起来了。 看不到的安老师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尸标哪里去了? 安云和尸标有什么关系? 方才他电话那端,说要阻止典礼的人又是谁? 这时候,他终于恢复了体力,叹了口吻,顺着来时的路,趴下了楼。 过失! 排水管上有液体,披发着一股恶臭,而在这恶臭中,夹杂着成阳认识的那种刺鼻味儿。 成阳明白,也许,方才被自己窥视的标本也像自己这个样子,沿着水管爬了下去。 想知道它去了哪里,顺着这陈迹就能找到。 路过操场,绕过草坪,穿过讲授楼,跑过人工湖上的小道,成阳愣住了。 现在的月光,已经微微黯淡了下来,但他仍是看到了,那正在顺着阳台,爬进他宿舍的不正是那尸标吗? 因为它的下肢不是肉体,所以,看起来,像只蛆虫,蠕动着进入了房子。 成阳不敢想象,本来,最近几晚夜里的时候,睡得迷含糊糊的他隐隐约约闻到的刺鼻气味居然是这么来的。 成阳更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现在还迷含糊糊地睡在宿舍里,那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在原地站了两秒后,立马小心翼翼地朝公寓楼跑去。 没错,他要去看看,那尸标到底要在他的房子里做什么。 可还没上楼,他的手机仓促地震动了起来,是王靖。 “呆在原地,等到天明。”一接通后,对方说了一句。 他一愣,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喜?” “远离安云。我此刻就来接你……”对方话还没说完,成阳的背后忽然响起了安云的声音: “哈哈,晚了,王靖。” 成阳的手哆嗦了一下,手机被吓得掉在了地上。在他身后,安云拿着一把在月光下泛着青光的刀。 “安,安老师……你,你要干吗?”成阳边紧张地叫着,边往退却。 “别怕,安老师只要你的一双腿,就缺你的一双腿了,有了这双腿,安老师就能活过来了。”说着,安云扑了过来。 成阳一慌,下意识地用手要把安云推开,却不想他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哈哈……”安云狂笑了起来, “小子,你莫非还没发现,这个学校里除了你们三个和王靖,其他人基本看不到我?” “其他人,看……看不到?”成阳想起来了,没错,对于这个安老师,他们几回接触都没有其他人在场。 好像学校里的其他同学,真的不知道另有这么一个安老师。 刚想到这里,成阳一回身,躲过安云挥下来的刀的同时抓起了地上的手机,爬起来就跑。 “喂,喂……”电话那头,王靖还没有挂断。身后的安云追了上来,嘴里狂笑着叫道: “你跑不掉的。” 成阳边跑边对着手机喊道: “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个安老师……”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一阵失重,“咚”的一声后,他整个人都摔进了人工湖里。 成阳不会游泳,挣扎了几下后意识就开始含糊了。在他彻底昏厥之前,有一双手拉住了他。 旧 事 成阳再次睁开眼睛是在医院里。虽然脑壳清醒了,但满身都没有任何气力。 一旁的王靖见他醒了,立马叫他躺下: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是你救了我?” 王靖叹了口吻: “我要能早点儿发现安云的过失劲儿就好了。” “你告诉我,在安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王靖摇了摇头,顺手递给成阳一份当地报纸。 看日期,报纸居然是20年前的。 头版就是大大的标题:史上最古怪灭亡。 副标题赫然然写着:本市著名大学,一学生一夜之间突然变成“木乃伊”。 成阳快速地浏览着,越看心里越以为过失劲儿。版面的最下端,是一张拍摄自现场的图片,成阳的眼睛抽搐了一下,报纸几乎掉在地上: “安,安老师居然就是那具只有形状的尸标?” 王靖点了点头: “当年,我、安云,另有陆林的爸爸陆李住在同一个宿舍里。虽然是区别专业,但我们三人的关系一直很铁,一起用饭,一起出操,一起打水……后来,老掉牙的情节呈现了。安云和陆李因为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导致关系破碎,开始只是彼此不理踩,后来愈演愈烈,到了相互抨击的地步。那次恰逢一个’小假期,我就回家了。两人因为矛盾聚集己久,任何事情都会点燃引火线。他们两个越吵越凶,学医的陆李情急时拿出从尝试室里偷出的药剂,一针下去后,安云满身动弹不得。当时候,正是严寒的冬季,怒气燃身的陆李泼了安云一身冷水后又打开了宿舍里的电扇,然后关上门,在外面的游戏室呆了一晚上。等他第二天回来时,安云就成了这样一具木乃伊。”说着,王靖指了指报纸上那张图片, “事情很快被学校封锁了,陆李因为家里动用了关系网,被潜送回了家乡。我回来后,只据说安云失事了,但不知道是这种诡异的状况。因为尸体也是被保密送走的,这事情也随着时间慢慢淡化了。后来,我调回本市做警官,办公时在学校碰到安云,他告诉我,他那时只是陷入深度的濒死状态,尸体被送回家乡后,被本地的民间大夫救活了。因为那时对事情不了解,我还觉得他真的没有死,就没有在意。后来你们宿舍出了这种事情,因为陆林的状况和本来的事过于相似,我找到了本来的档案,才知道,安云本来是孤儿,尸体并没被别人运走,而是自己消失在停尸间的……” “那,这些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成阳问道。 “他要借用你们的身体活过来。” “什么?借我们的身体?” “他是躺在地板上,活活被电扇吹干死掉的,魂灵被困在电扇里,他在每间打开电扇的宿舍里寻找,只要找到符合替生术前提的人他就会抓住时机,盗取对方的身体和阳寿,活过来。” “怪不得,怪不得他说只要我的一双腿他就活过来了。”成阳叹了口吻,“那,陆林和杜小明,怪不得他们提醒我不要开电扇,本来都是魂灵被困在电扇里。” “他们的身体能透过打开的电扇穿梭在每一个宿舍。所以,陆林和杜小明的尸体才会古怪地消失和呈现。” 成阳深吸了一口吻: “还好王警官你及时赶到,要否则我肯定……对了,那陆林和杜小明另有挽回的余地吗?” 听到这话,王靖的表情忽然一变,声音也低了下去: “小阳,你不用谢谢我,因为那晚我基本没有赶到,不但陆林和杜小明活不了,你和我也一样活不了……” 结 局 “什么?”成阳一声惊呼, “你说什么?” “那晚,把你从人工湖里捞起来的人不是我,而是安云。”说着,王靖抬起了头,在他们头上的天花板上,吊着一个正在“呼呼”转动着的电扇。 “不,不大概。”成阳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下身没有任何气力。他一把翻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肢处,空空如也,他的腿不见了,切口处已经被皮肤封合——好像从未有过。 “不但仅是你,安云恨我当初没留在宿舍,陆李才有时机杀了他。”成阳抬起头,面前的王靖随着电扇的转动,身体慢慢含糊了下去……“你应该侥幸,安云要的陆林的头,杜小明的腰,却只要了你的腿,让你还能活着知道事情……而我……” 话还没说完,王靖被头顶电扇里涌出的风吹得只剩下一堆冰凉的骨架,一眨眼,连那森森白骨也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成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幕。 房子里只有电扇“呼呼”转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外传未了脚步声。 “成阳,你醒了啊?”接着,一个认识的声音随着来者的进入响了起来。 成阳一惊,抬起了头,他的瞳孔猛然间抽搐了一下。他看清了,看明显了这个人,这个有着陆林的面庞,杜小明的身体,和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双脚的人。 “你……”成阳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你不熟悉我了?我是安云老师啊。我知道你很想拥有一双腿,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方法。”说着,对方邪笑着走了上来,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看到头顶的电扇了吗?快借用它,告诉此刻正在边看小说边吹电扇的人们——吹吹就清冷……把自己吹得如木乃伊一般的时候,就真的清冷了。 牢记,吹吹就清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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