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绍兴初,惟用酒脯鹿臡,行一献礼。二年,太常少卿程瑀言: 皇地祇,当一依祀天仪式。 诏从之。 南渡中兴,锐意修复,高宗尝谓辅臣曰:"晋武平吴之后,上下不知有礼,旋致祸乱。周礼不秉,其何能国?"孝宗继志,典章文物,有可称述。治平日久,经学大明,诸儒如王普、董{分廾}等多以礼名家。当时尝续编《太常因革礼》矣,淳熙复有编辑之旨。其后朱熹讲明详备,尝欲取《仪礼》、《周官》、《二戴记》为本,编次朝廷公卿大夫士民之礼,尽取汉、晋而下及唐诸儒之说,考订辨正,以为当代之典,未及成书而没。 高宗绍兴初,惟用酒脯鹿臡,行一献礼。二年,太常少卿程瑀言:"皇地祇,当一依祀天仪式。"诏从之。又言:"国朝祀皇地祇,设位于坛之北方南向。政和四年,设于南方北向。今北面望祭,北向为难,且于经典无据。请仍南向。" 北郊礼 淳熙中,朱熹为先朝南北郊之辩曰:"《礼》'郊特牲而社稷太牢',《书》'用牲于郊,牛二'及'社于新邑',此明验也。本朝初分南北郊,后复合而为一。《周礼》亦只说祀昊天上帝,不说祀后土,故先儒言无北郊,祭社即是祭地。古者天地未必合祭,日月、山川、百神亦无一时合祭共享之礼。古之时,礼数简而仪从省,必是天子躬亲行事,岂有祭天却将上下百神重沓累积并作一祭耶?且郊坛陛级两边上下,皆是神位,中间恐不可行。或问: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帝即是天,天即是帝,却分祭,何也?曰:为坛而祭,故谓之天,祭于屋下而以神祇祭之,故谓之帝。" 明堂 高宗绍兴元年,礼部尚书秦桧等言:"国朝冬祀大礼,神位六百九十,行事官六百七十余员,今卤簿、仪仗、祭器、法物散失殆尽,不可悉行。宗庙行礼,又不可及天地。明堂之礼,可举而行,乞诏有司讨论以闻。"礼部、御史、太常寺言:"仁宗明堂以大庆殿为之,今乞于常御殿设位行礼。"乃下诏曰:"肇称吉礼,已见于三岁之郊;载考彝章,当间以九筵之祀。因秋成物,辑古上仪,会天地以同禋,升祖宗而并配。"乃以九月十八日行事。 四年,太常寺看详、国子监丞王普言明堂有未合礼者十一事:其一,谓陶匏用于郊丘,玉爵用于明堂,今兹明堂实兼郊礼,宜用陶匏,他日正宗祀之礼,当奉玉爵。其二,《礼经》,太牢当以牛、羊、豕为序,今用《我将》之诗,遂以羊、豕、牛为序,所谓以辞害意,岂有用大牲作元祀,而反在羊、豕之后者?其三,陈设尊罍,宜仿《周官》司尊彝秋尝之制。其四,泛齐醴齐,宜代以今酒而不易其名。其五、其六,祭器、冕服,当从古制。其七,皇帝未后诣斋室,则是致斋二日有半,乞用质明以成三日之礼。其八,斋不饮酒茹荤,乞罢官给酒馔,俾得专心致志,交于神明。其九,设神位版及升烟、奠册,不当委之散吏。其十、十一,皆论乐。并从之。 三十一年,以钦宗之丧,用元祐故事,皆前期朝献景灵宫、朝享太庙,皆遣大臣摄事;唯亲行大享之礼,礼毕宣赦,乐备不作。附庙毕如故事。享罢合祭,奉徽宗配。祀五天帝、五人帝于堂上,五官神于东厢,仍罢从祀诸神位,用熙宁礼也。 孝宗淳熙六年,以群臣议,复合祭天地,并侑祖宗、从祀百神,如南郊。十五年九月,有事于明堂,上问宰执配位。周必大奏:"昨已申请,高宗几筵未除,用徽宗故事未应配坐,且当以太祖、太宗并配。"留正亦言之。上曰:"有绍兴间典故,可参照无疑。" 嘉定十七年闰八月,理宗即位,大享当用九月八日,在宁宗梓宫未发之前,下礼官及台谏、两省详议。吏部尚书罗点等言:"本朝每三岁一行郊祀,皇祐以来始讲明堂之礼,至今遵行。稽之《礼经》,有'越绋行事'之文,'既殡而祭'之说,则虽未葬以前,可以行事。且绍熙五年九月,在孝宗以日易月释服之后,未发引之前;庆元六年九月,亦在光宗以日易月释服之后,未发引之前。今来九月八日,前祀十日,皇帝散斋别殿,百官各受誓戒,系在闰八月二十七日,即当在以日易月未释服之内。乞下太史局,于九月内择次辛日行礼,则在释服之后,正与前史相同。"乃用九月二十八日辛卯。前二日,朝献景灵宫,前一日,享太庙,遣官摄事。皇帝亲行大享,礼成不贺。 淳祐三年,将作少监、权枢密都承旨韩祥言:"窃以明堂之礼,累圣不废严父配侑之典。南渡以来,事颇不同。高庙中兴,徽宗北狩,当时合祭天地于明堂,以太祖、太宗配,非废严父之祀,以父在故也。及绍兴末,乃以徽庙配。孝宗在位二十八年,娱奉尧父,故无祀父之典,南郊、明堂,惟以太祖、太宗配,沿袭至今,遂使陛下追孝宁考之心有所未尽。"时朝散大夫康熙亦援倪思所著合宫严父为言。上曰:"三后并侑之说最当。"是后明堂以太祖、太宗、宁宗并侑。宝祐五年九月辛酉,复奉高宗升侑。于是明堂之礼,一祖三宗并配。度宗咸淳五年,明堂大享,又去宁宗,奉理宗与祖宗并配。 先是,绍兴初,权礼部尚书胡直孺等言:"国朝配祀,自英宗始配以近考,司马光、吕诲争之,以为诎祖进父,然卒不能夺王珪、孙抃之谄辞。其后,神宗谓周公守祀在成王之世,成王以文王为祖,则明堂非以考配明矣。王安石亦对以误引《孝经》严父之说,惜乎当时无有辨正之者。今或者曰:后稷为周之祖,文王、武王是为二祧。高祖为汉之祖,孝文、孝武特崇两庙。皆子孙世世所奉承者。太祖为帝者祖,太宗、真宗宜为帝者宗。皇祐以一祖二宗并配,议出于此。直孺等闻前汉以高祖配天,后汉以光武配明堂,盖古之帝王非建邦启土者,皆无配之祭。故虽周之成、康,汉之文、景、明、章,其德业非不美也,然而子孙不敢推以配天者,避祖宗也。有宋肇基创业之君,太祖是已。太祖则周之后稷,配祭于郊者也;太宗则周之文王,配祭于明堂者也。此二祭者,万世不迁之法。皇祐宗祀,合祭天地,固宜以太祖、太宗配。当时盖拘于严父,故配帝并及于真宗。今主上绍膺大统,自真宗至于神宗均为祖庙,独跻则患在于无名,并配则几同于袷享。今参酌皇祐诏书,请合祭昊天上帝、皇地祇于明堂,奉太祖、太宗以配,惟礼专而事简,庶几可以致力于神,万世行之可也。" 七年,徽宗哀闻。是岁九月,中书舍人傅崧卿援严父之说,不幸太上讳问奄至,而大享不及,理实未安。吏部尚书孙近等言:"元年以来,祖、宗并配,今论者乃欲祖、宗并配之外,增道君皇帝一位,不合典礼。"权礼部侍郎陈公辅言:"今梓宫未还,庙社未定,疆土未复,臣窃意祖宗、上皇神灵所望于陛下者,必欲兴衰拨乱,恢复中原,迎还梓宫,归藏陵寝,以隆我宋无疆之业。若如议者之言,以陛下贵为天子,上皇北狩十有一年,未获天下之养,今不幸而崩,且欲因明堂之礼,追配上帝,谓是足以尽人子之孝,则于陛下之志,恐亦小矣。宜依故事合祭天地,祖、宗并侑。太上升配,似未可行。"至嘉定四年,遂以太祖、太宗、高宗、宁宗并侑,至度宗,复以太祖、太宗、高宗、理宗并配焉。 社稷 绍兴元年,以春秋二仲及腊前祭太社、太稷于天庆观,又望祭于临安天宁观。十四年,始筑坛壝于观桥之东,立石主,置太社令一员,备牲牢器币,进熟、望燎如仪。 《宋史》卷一百二 志第五十五 告礼。古者,天子将出,类于上帝,命吏告社稷及圻内山川。又天子有事,必告宗庙,历代因之。宋制:凡行幸及封泰山、祠后土、谒太清宫,皆亲告太庙。三岁郊祀,每岁祈谷上帝,祀感生帝,雩祀,祭方丘,明堂、神州地祇、圜丘,并遣官告祖宗配侑之意。他大事:即位、改元、更御名、上尊号、尊太后、立皇后太子、皇子生、籍田、亲征、纳降、献俘、朝陵、肆赦、河平及大丧、上谥、山陵、园陵、祔庙、奉迁神主,皆遣官奏告天地、宗庙、社稷、诸陵、岳渎、山川、宫观、在京十里内神祠。其仪用牺尊、笾、豆各一,实以酒、脯、醢。宫寺以素馔、时果代,用祝币,行一献礼。若车驾出京,则有<车爰>祭,用羝羊一。所过州郡桥梁、山川、帝王名臣陵庙去路十里内者,各令本州以香、酒、脯祭告。建降元年,太祖平泽、潞,仍祭袄庙、泰山、城隍。征扬州、河东,并用此礼。四年,修葺太庙,遣官奏告四室及祭本庙土神。凡修葺同。如迁神主,修毕奉安。是岁十一月,诏以郊祀前一日,遣官奏告东岳、城隍、浚沟庙、五龙庙及子张、子夏庙,他如仪。 高宗建炎已后,事有关于国体者皆告。绍兴九年,金人遣使议和割地;十一年,诏撰讲和誓文;二十四年,进《徽宗御集》;二十六年,进《太后回銮事实》;二十七年,进《玉牒仙源类谱》;明年,进《神宗宝训》,进祖宗《仙源积庆图》,进《徽宗实录》,进《祐陵迎奉录》;三十一年,金人叛盟兴师;开禧二年,吴曦伏诛;嘉定七年,进《高宗中兴经武要略》;十三年,进《宗藩庆系录》,刊正《宪圣慈烈皇后圣德事迹》,进《光宗玉牒》;十四年,进《孝宗宝训》;十五年,得玉玺;明年,上玉玺;端平元年,获完颜守绪函骨;淳祐五年,进《光宗宁宗两朝宝训》、《经武要略》、《玉牒》、《日历》、《会要》;宝祐元年,皇女延昌公主进封瑞国公主,又封升国;五年,进《中兴四朝史》;景定二年,进《孝宗》、《光宗实录》,皇女周国公主下降;咸淳四年,安奉《宁宗理宗实录》、《御集》、《会要》,《经武要略》:皆告天地、宗庙、社稷、欑陵。其余即位、改元、受禅、册宝,皇子生、冠及巡幸、纳降、献俘之属,并仍旧制。 宗庙之制 高宗建炎二年,奉太庙神主于扬州寿宁寺。三年,幸杭州,奉安于温州。绍兴五年,司封郎中林待聘言:"太庙神主宜在国都。今新邑未奠,当如古行师载主之义,迁之行阙,以彰圣孝。"于是始建太庙于临安,奉迎安置。 (吉礼)禘祫 宗庙之礼。每岁以四孟月及季冬,凡五享,朔、望则上食、荐新。三年一祫,以孟冬;五年一禘,以孟夏,唯亲郊、封祀。又有朝享、告谢及新主祔谒,皆大祀也。二荐,则行一献礼。其祔祭,春祀司命及户,夏祀灶,季夏祀中霤,秋祀门及厉,冬祀行,惟腊享、禘祫则遍祀焉。南渡之后,有祫而无禘。高宗建炎二年,祫享于洪州。绍兴二年,祫享于温州。时仪文草创,奉迁祖宗及祧庙神主、别庙神主,各设幄合食于太庙。始祖东向,昭、穆以次南北相向。 五年,吏部员外郎董{分廾}言:"臣闻戎、祀,国之大事,而宗庙之祭,又祀之大者也。大祀,禘祫为重,祫大禘小,则袷为莫大焉。今戎事方殷,祭祀之礼未暇遍举,然事有违经戾古,上不当天地神祇之意,下未合亿兆黎庶之心,特出于一时大臣好胜之臆说,而行之六十年未有知其非者。顾虽治兵御戎之际,正厥违误,宜不可缓。仰惟太祖受天明命,混一区宇,即其功德所起,宜祇享以正东向之尊。逮至仁宗,亲行祫享,尝议太祖东向,用昭正统之绪。当时在廷之臣,佥谓自古必以受命之祖乃居东向之位,本朝太祖乃受命之君,若论七庙之次,有僖祖以降四庙在上,当时大祫,止列昭穆而虚东向,盖终不敢以非受命之祖而居之也。暨熙宁之初,僖祖以世次当祧,礼官韩维等据经有请,适王安石用事,奋其臆说,乃俾章衡建议,尊僖祖为始祖,肇居东向。冯京奏谓士大夫以太祖不得东向为恨,安石肆言以折之。已而又欲罢太祖郊配,神宗以太祖开基受命,不许,安石终不以为然。元祐之初,翼祖既祧,正合典礼。至于崇宁,宣祖当祧,适蔡京用事,一遵安石之术,乃建言请立九庙,自我作古,其已祧翼祖、宣祖并即依旧。循沿至今,太祖尚居第四室,遇大祫处昭穆之列。今若正太祖东向之尊,委合《礼经》。" 太常寺丞王普又言:"{分廾}所奏深得礼意,而其言尚有未尽。臣窃以古者庙制异宫,则太祖居中,而群庙列其左右;后世庙制同堂,则太祖居右,而诸室皆列其左。古者祫享,朝践于堂,则太祖南向,而昭穆位于东西;馈食于室,则太祖东向,而昭穆位于南北。后世祫享一于堂上,而用室中之位,故唯以东向为太祖之尊焉。若夫群庙迭毁,而太祖不迁,则其礼尚矣。臣故知太祖即庙之始祖,是为庙号,非谥号也。惟我太宗嗣服之初,太祖庙号已定,虽更累朝,世次犹近,每于祫享,必虚东向之位,以其非太祖必不可居也。迨至熙宁,又尊僖祖为庙之始祖,百世不迁,祫享东向,而太祖常居穆位,则名实舛矣。傥以熙宁之礼为是,僖祖当称太祖,而太祖当改庙号。然则太祖之名不正,前日之失大矣。今宜奉太祖神主居第一室,永为庙之始祖。每岁五享、告朔、荐新,止于七庙。三年一祫,则太祖正东向之位。太宗、仁宗、神宗南向为昭,真宗、英宗、哲宗北向为穆。五年一禘,则迎宣祖神主享于太庙,而以太祖配焉。如是,则宗庙之事尽合《礼经》,无复前日之失矣。"上曰:"太祖皇帝开基创业,始受天命,祫享宜居东向之位。"宰相赵鼎等奏曰:"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载在《礼经》,无可疑者。" 绍熙五年九月,太常少卿曾三复亦言:请祧宣祖,就正太祖东向之位,其言甚切。既而吏部尚书郑侨等亦乞因大行祔庙之际,定宗庙万世之礼,慰太祖在天之灵,破熙宁不经之论。今太祖为始祖,则太宗为昭,真宗为穆,自是而下以至孝宗,四昭四穆与太祖之庙而九。上参古礼,而不废崇宁九庙之制,于义为允。又言:"治平四年,僖祖祧迁,藏在西夹室。至熙宁五年,王安石以私意使章衡等议,乃复祔僖祖以为始祖,又将推以配天,欲罢太祖郊配。韩维、司马光等力争,而安石主其说愈坚。孙固虑其罢太祖配天,建议以僖祖权居东向之位。既曰权居,则当厘正明矣。"诏从之。 闰十月,权礼部侍郎许及之言:"僖、顺、翼、宣四祖,为太祖之祖考,所迁之主,恐不得藏于子孙之庙。今顺、翼二祖藏于西夹室,实居太庙太祖之右。遇祫享,则于夹室之前,设位以昭穆焉。"于是诏有司集议,吏部尚书兼侍读郑侨等言:"僖祖当用唐兴圣之制,立为别庙,顺祖、翼祖、宣祖之主皆祔藏焉。如此,则僖祖自居别庙之尊,三祖不祔子孙之庙。自汉、魏以来,太祖而上,毁庙之主皆不合食,今遇祫,则即庙而享,于礼尤称。"诸儒如楼钥、陈傅良皆以为可,诏从之。 时朱熹在讲筵,独入议状,条其不可者四,大略云:"准尚书吏部牒,集议四祖祧主宜有所归。今详群议虽多,而皆有可疑。若曰藏之夹室,则是以祖宗之主下藏于子孙之夹室。至于祫祭,设幄于夹室之前,则亦不得谓之祫。欲别立一庙,则丧事即远,有毁无立。欲藏之天兴殿,则宗庙、原庙不可相杂。议者皆知其不安,特以其心欲尊奉太祖三年一袷时暂东向之故,其实无益于太祖之尊,而徒使僖祖、太祖两朝威灵,相与校强弱于冥冥之中。今但以太祖当日追尊帝号之令而默推之,则知今日太祖在天之灵,必有所不忍而不敢当矣。又况僖祖祧主迁于治平,不过数年,神宗复奉以为始祖,已为得礼之正而合于人心,所谓'有其举之,莫敢废者'。"又言:"当以僖祖为始祖,如周之后稷,太祖如周之文王,太宗如周之武王,与仁宗之庙,皆万世不祧;昭穆而次,以至高宗之庙亦万世不祧。"又言:"元祐大儒程颐以为王安石言'僖祖不当祧',复立庙为得礼。窃详颐之议论与安石不同,至论此事则深服之,足以见义理人心之所同,固有不约而合者。特以司马光、韩维之徒皆是大贤,人所敬信,其议偶不出此,而安石乃以变乱穿凿得罪于公议,故欲坚守二贤之说,并安石所当取者而尽废之。今以程颐之说考之,则是非可判矣。" 议既上,召对,令细陈其说。熹先以所论画为图本,贴说详尽,至是出以奏陈久之。上再三称善,且曰:"僖祖自不当祧,高宗即位时不曾祧,寿皇即位,太上即位,亦不曾祧,今日岂可容易?可于榻前撰数语,径自批出。"熹方惩内批之弊,因乞降出札子,再令臣僚集议,上亦然之。熹既退,即进拟诏意,以上意谕庙堂,则闻已毁四祖庙而迁之矣。 时宰臣赵汝愚既以安石之论为非,异议者惧其轧己,藉以求胜,事竟不行。熹时以得罪,遗汝愚书曰:"相公以宗子入辅王室,而无故轻纳妄议,拆祖宗之庙以快其私,神灵降歆,垂休锡羡,以永国祚于无穷,其可得乎?"时太庙殿已为十二室,故孝宗升祔,而东室尚虚。熹以为非所以祝延寿康之意,深不然之,因自劾不堪言语侍从之选,乞追夺待制,不许。及光宗祔庙,遂复为九世十二室。盖自昌陵祔庙,逾二百年而后正太祖之位。庆元二年四月,礼部太常寺言:"已于太庙之西,别建僖祖庙,及告迁僖、顺、翼、宣帝后神主诣僖祖庙奉安。所有今年孟冬祫享,先诣四祖庙室行礼,次诣太庙,逐幄次行礼。" 理宗绍定四年九月丙戌,京师大火,延及太庙。太常少卿度正言:"伏见近世大儒侍讲朱熹详考古礼,尚论宗庙之制,画而为图,其说甚备。然其为制,务效于古而颇更本朝之制,故学士大夫皆有异论,遂不能行。今天降灾异,火发民家,延及宗庙,举而行之,莫此时为宜。臣于向来备闻其说,今备员礼寺,适当此变,若遂隐默,则为有负,谨为二说以献。其一,纯用朱熹之说,谓本朝庙制未合于古,因画为图,谓僖祖如周后稷,当为本朝始祖。夫尊僖祖以为始祖,是乃顺太祖皇帝之孝心也。始祖之庙居于中,左昭右穆各为一庙,门皆南向,位皆东向。祧庙之主藏于始祖之庙夹室,昭常为昭,穆常为穆,自不相乱。三年合食,则并出祧庙之主,合享于始祖之庙。始祖东向,群昭之主皆位北而南向,群穆之主皆位南而北向。昭穆既分,尊卑以定。其说合于古而宜于今,尽美尽善。举而行之,祖宗在天之灵必歆享于此,而垂祐于无穷也。其一说,则因本朝之制,而参以朱熹之说。盖本朝庙制,神宗尝命礼官陆佃讨论,欲复古制,未及施行。渡江以来,稽古礼文之事,多所未暇。今欲骤行更革,恐未足以成其事,而徒为纷纷。或且仍遵本朝之制,自西徂东,并为一列。惟于每室之后,量展一间,以藏祧庙之主。每室之前,量展二间,遇三年袷享,则以帷幄幕之,通为一室,尽出诸庙主及祧庙主并为一列,合食其上。前乎此庙为一室,凡遇袷享,合祭于其室,名为袷享,而实未尝合。今量展此三间,后有藏祧主之所,前有祖宗合食之地,于本朝之制,初无大段更革,而颇已得三年大袷之义。今来朝廷若能举行朱熹前议,固无以加;如其不然,姑从后说,亦为允当,不失礼意。然宗庙之礼,傥无其故,何敢妄议?今因大火之后,若加损益,亦惟其时,乞赐详议。"有旨,令侍从、礼部、太常集议,后竟不行。 责编:人学研究网华夏春秋栏目·紫天爵 参考文献: 《宋史》卷一百七 志第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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