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常到古玩市场去逛逛,随便有喜欢的小玩意就买点。这不,明天就是中秋节,今天的古玩市场好热闹,处处洋溢着节日氛围。我一大早就在市场里逛来逛去,希望能淘到点宝贝。 不经意间,一只瓷碗闯入了我眼幕。那是一个中年人摆的摊子,在一大堆破瓷烂铜中,那只碗毫不起眼。我看到了它,却被吸引住了眼光。我拿起来仔细地看着,那只是一只平凡的青花釉里红瓷碗,有点年月了。不过吸引我的不在这地方,那碗上的青花部分不是通俗的那种花鸟鱼之类的图案。环绕着碗的中部和底部外侧各有一圈希奇的文字标记,很繁琐复杂,在碗的底部中央,却是青花图案中呈现釉里红部分,那是三个呈“品”字形的心,红红的,艳如鲜血,三个心的中央包含了一个人的脸,看不清拥有那张脸的人的性别,只能说那是一张面无脸色的脸。 摊主看我在一直看着这碗,就殷勤地对着我说:“小姐好眼力呀,这是泰国传过来的东西,距此刻怎么说也有三四百年了,这是个好东西呀,值得收藏的,我只卖一百元啦。” 我已经决定要买下这碗了,但还在装腔作式:“算了吧,这碗的图案怪模怪样的,谁管它从哪来的呀,你说有三四百年就有呀,我看是现代的,不值钱的,我只出五十元。”摊主老奸巨猾地讲着交易经:“小姐呀,我这是明天要赶着回家过节,要不怎么会这么廉价地卖呢,算啦,看在你想买的份上,我落二十吧,八十元,再不能低了。”我看也差不多了,“好,我也加一加价,七十元,你想卖我顿时给你钱,不卖我就走了。”我装着要回身走的样子,那摊主踌躇了一下,狠狠了心似的:“好吧好吧,你真会砍价,要不是急着脱手,我才不会卖这么贱,卖啦。” 在包装好碗后,我回身要脱离,那摊主在我身后对着我说:“这位小姐,随便提醒你一声,这碗在我获得时,它的卖主说这碗有些怪异,详细怪在哪也说不清,你可要小心了。”我只当他危言耸听,耸了耸肩,对他说了句感谢,就脱离了。我得了这宝贝,别处也不逛了,直奔向家里。 回到家里,我用洁净的抹布轻轻地擦拭净了碗上的尘埃,迎着阳光看这碗,晶莹剔透,烧制的工艺也很好,图案部分清楚畅亮,我侥幸自己淘到一个好东西。鉴赏了一番,我随手将碗放在了写字台上。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一晚上忙着准备家宴,我在厨房和阳台之间来往复去,摆桌子,放碗筷,放水果,月饼,初时没感受有什么异常,当我在阳台上看看月亮是否升到正中天时,忽然听到屋里好象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从阳台上可以透过窗口瞥见屋里,并没有人,声音很小,但清楚可听:“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进了屋里,希奇了,没有人哪来的说话声。我再次听到这声音,象是从写字台上方向发出的,可那边除了几本书和一盏灯,就只有那个才买的碗了。声音确实是从碗里发出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拿起碗,走到阳台上,就着正中天的月光想看看怎么回事。碗中央的人脸变了!那是一张极度疾苦,扭曲得不成形状的男性的脸。我明明记得买时,那是一张面无脸色的看不出性另外脸。怪极了。 一缕畅亮的月光照在人脸上,他的眼睛居然在转动,在月光照到他的眼睛的同时,他的眼睛发出了一股凄厉的光。他说了一句话:“来吧!” 我面前一暗,还没有明鹤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所处的世界已经换了一个样子。没有了阳台,没有了我的家,我跑到什么啦?这是一个空洞的世界,一切都是灰蒙蒙的,看到不任何实质的东西,除了有三个人。 两个穿戴希奇衣服的男性在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在高声叫喊着,好象在打骂,另一个女性,应该说是女孩子,不过十岁吧,额头上有一颗赤色梅花状的痣,竟然穿戴清朝的衣服,在一边坐着发呆似的。我清了清将近说不出话的嗓子:“请问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我适才在家里过节,转眼会跑到这地方来?” 那女孩子幽幽地说:“你好不幸,我们的运气是一样的,要问怎么回事,你去问那两个人去吧。”我走到那两个正在打骂的男性身边,大呼:“别吵了,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都在三四岁年纪的男性悻悻地瞪了对方一眼,不吵了。我看到了他们的容貌,一个跟我差不多,另一个却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国人,象是东南亚人,皮肤也比较黑。他们一起对我用汉语说:“我们能听懂你的话,不用大叫。”我有点不美意思:“你们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那个中国人惨惨一笑:“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吧。这故事说来话长了。 我是一个汉人,名叫张明光,本是大清王朝的子民,我父亲在圣祖帝王康熙六年间,做生意到暹罗国,在那熟悉了我母亲,并从此在暹罗国定居了下来。我父亲做生意很有一套,在几十年里创立了一个巨大的贸易国。到我这一代时,可以说富可敌国,在暹罗国里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树大自然招风,嫉妒我的人多我是,我在平安面已经很有防备,没想到...唉,真是劫数难逃。 那是个月圆之夜,我跟家人在园中赏月,我的一个好密友尼不,也是一个巨贾,派人送来一个碗,说是这人碗极有讲究,是个珍品,他买了下来,专程送给我的。我不疑有它,拿着碗到了我的书房里,找到了放大镜,就着月光仔细打量着那碗,却没想到,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碗上的人脸图案竟然动了起来,对我说了一句“来吧”,就这样,我就到了这里,丢弃了人间间我的一切,巨财,娇妻,幼子。这都是他干的好事,我假如不是不能杀了他的话,他早已死在我手里几万次了,我怨,我恨!” 张明光指着另一个男性仇恨不已。那男性对我说:“我是暹罗人,我叫南那。我是暹罗国最优秀的降头师,我是御用师。唉,悔不该为了尼不许诺给我的好处,作法害人害已。 尼不妥时为了张明光的商行,许诺了我很多好处,要我用最毒辣,最不引人猜疑的降头术去掉张明光。于是我用了‘心碗盅’这种降头术。这种法术需要用三个活婴孩的心血,滴在一只瓷碗的胚胎中心,碗的周围全部描画着符语,最最要害的是这一窑只能烧这一只碗,在烧制十天后,快起窑之际,我要从窑顶将自己的心血滴入一滴在快成形碗的中央那个人脸上,心符咒催动婴孩的怨魂庇护着碗的灵力,再融合我的法力,我已经是至高无上的至毒降头术。 获得此碗的人,假如在月圆之夜,且正中天时,在月下看到中央的人脸时,只要双眼一对,看的人魂灵就会被吸入碗中,魂灵远被禁锢在碗中。假如我不是鬼迷心窍,为什么要用这种法术呢。因为这种法术用了我的心血,这只碗已经与我的人命息息相关。假如被人破解了,我的灵魂也会被吸入碗中,永远待在这里了。 可以说我的降头很成功,张明光的魂灵被吸入碗中,他的巨大事业因为无人料理,被尼不顺利地接受了下来。我没想到,尼不的心太毒辣。他怕我泄露他的机密,竟然从邻国请来一个降头师,那降头师破了我的法术,于是我也到了这里了。哈哈,也好,我们两人在这里不知道打了几许年了,很无聊了。过了一段时间,那小泵娘也到了这里,她就是太静了,极少说话,你来了这里可以陪我们了。” 我目瞪口呆,象在听天书:“莫非我们就要永远待在这鬼地方,永不见天日了?没有什么破解方法能让我们出去吗?” 南那神色黯然:“这种降头太毒辣,就连尼不请来的降头师也只能把我禁锢在这里,没法破解。有到是有一个方法可以破解,那就是用一个人无名指上的鲜血涂在碗中的人脸上,再将碗打坏。我们的魂灵就可以从这里摆脱出去。这方法不难,但是没有人知道。而且,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我们的肉体到当时大概已经腐朽,我们只能转世再投胎了,不大概再做本来的人了。” 我急地都哭出来了:“这是怎么说的,真是飞来横祸,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再也回不去人间了。爸爸,妈妈,妹妹,我再也见不到你们啦,哇......”我嚎滔大哭。 那穿戴清朝服装的女孩子劝解我:“不要哭了,我还不是这样吗。我叫冯纤芊。我爹爹是个县令,就我一个女儿,高宗帝王乾隆十三年间,别人献给我爹爹这个碗,我喜欢它,就要了下来。谁知也是在月圆之夜,我无意中发现这碗中人脸的奥秘,就这样进来了,时时刻刻都要看这两个人吵来吵去。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时间了,你能告诉我吗?” 我在伤心之际,没有理他们任何一个人,跑到一边自己大哭,哭累了就坐着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我也想通了:既然出去已经无望了,不如让自己在这里快乐点吧。 我跟他们三人交上了密友,在我的奉劝下,张明光停止了跟南那的打骂。我跟冯纤芊常常闲聊相互所处的社会。 一日,南那要我跟他学降头术:“我看你是块材料,跟我学吧,我会让你成为一个师。”我做了个鬼脸:“我才不跟你说呢,这法术不好,专害人,我才不要学!”南那笑着说:“你错了,小丫头,降头分多种,有好也有坏。我教给你后,你可以自己选择用好的法术仍是坏的。做不做在你呀。”我想了想,横竖也没事,学就学呗。于是我跟南那学起了降头术,在这地方没有降头术所用的道具,只能凭我的记忆,记着南那讲给我的一切。 在这里,没有纤芊讲着闲话时,忽然南那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我们要出去了!”我们没有反映过来,好天一个霹雳,将我打昏。 当我再醒来时,睁开眼看,处处一片白色,我躺在床上,妈妈趴在床边睡着了,我回来了,我回到了人间。我狠狠地想掐一下自己,看是不是在做梦。却感到很无力。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妈妈缓缓抬起了头,满脸倦怠,她的头发白了好多了。我不知道我到底在碗里待了多久,妈妈会成这样子。 妈妈看到我醒了,欣喜若狂:“女儿,你醒了,天呀,我真不敢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真的醒了。我要赶紧告诉和你妹妹,叫他们来。” 妈妈打电话后一会儿时间,爸爸和妹妹就都来了,妹妹还提着一个保暖瓶。我询问:“我昏了有多长时间了?”妈妈答复我:“有一年了,你一年前中秋节那天晚上忽然晕倒,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手里牢牢抓着一只碗,神智不清。我们将你送到这全市最大的医院里,团结了所有最著名的脑科大夫,竟然都查不出你昏厥的原由。只能让你在这躺着,输送着营养液维持你的生命。这一年里,我们寻找任何能让你苏醒的方法,一次次都失望了。我还不死心,天天在这陪你,希望你能有一天醒过来。还好,老天有眼,总算让你醒了过来,到底在你昏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含迷糊糊地应付了妈妈的问题,我不能说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时妹妹插了一句嘴:“对不起了,姐姐,适才在接妈妈电话时,我正在做鱼汤,想送来给妈妈补补身体,没想到为了接电话,一不小心,将放在写字台上的你那个宝贝碗打坏了。我知道你很喜欢它,在失事之前都牢牢地抓着它,真对不起了,姐姐。” “妹妹,你是不是无名指破了?”妹妹诧异地很:“姐姐,你怎么知道的?我在清洗鱼肚时,不小心被剌划破无名指,不巧妈妈的电话来了,我来不及擦手,在接电话的同时,因为手上的血滴在你的宝贝碗上,我想擦洁净,却因为手滑,所以将碗摔了。” 我无语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只能说是很幸运。一个月后,我在家人的伴随下,出院了。在路过一处病房,听到两个小在议论:“你说那新产妇的三胞胎怪不怪呀,两个男婴下来就扯在一起哭,把他们分隔放着就没事了,那发婴更怪,不哭不笑,平静地让人希奇。”我心中一动,走了进去。 那两个男婴在他们母亲的两侧待着,女婴在床头上,她一看到了我,竟然向我笑了,头上一颗赤色梅花状的痣很惹眼。我明白了,南那、张明光、冯纤芊,好好开始你们的新生活吧。 爹妈过来了:“这没什么悦目的,回家吧。”我向外面走去,在路过化验室时,偷偷将一试管别人刚抽出的血,藏在兜里,而且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对妈妈说:“妈妈,我想要一把人的头发、一只田鸡、一把梳子和一面破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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